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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生贺】喜剧
Happy Birthday to Battler!
(2019.7.15-7.26) 描述:by William Blake 图片:但丁.jpg 即使曾把想入非非作为一种特殊技能来培养,此刻我也不禁为眼前的光景大为咋舌——环形山脚下铺满了银色的植被,其中耸立着一座巨大的植株,雪白而粗糙的枝干给人以工艺仿造品的质感,一树银叶无风自动,似乎在唱着无声的摇篮曲,给树下游玩的少女以母亲般的安心感。而那少女,毫无疑问就是我的妹妹,右代宫缘寿——尽管已经长大到我理应认不出的地步,但她头上的发饰和手臂上的家纹告诉我,这不可能是别人。围绕着缘寿的,除了白垩土色的植物,还有若干个吵闹的女孩子,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,像是少女的梦中乐园。不管我怎样呼唤她,所有人都对我视而不见,仿佛我是一丛杂草,一颗石头,或是随便什么其他存在感为零的物体。 “喂喂,我的引路人,这是不是到了那种经典环节——但丁抒发自己的困惑不解,而他的向导则慈祥地解答他所有的疑问?” 瓦尔基莉娅转向了我,她的表情一如我所说,浮现出从容与耐心,开口所说的话,却并非我所期待的答案: “或许是这样吧。不过在那之前,战人君,为何不试试你最喜欢的推理呢?” 她的眼睛没有睁开,应该说,我从未见过她睁开眼睛的样子。更准确地说,我应该从未见过、且不可能见到她才对。瓦尔基莉娅,是我幻想中的一个人物,身为无限与有限的魔女,名字来源于维吉尔,女性化之后则成为了有点儿像是”Valkyrie”的读音。嘿嘿,还算是挺有格调的设定吧?当然,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设想……不过眼下的问题是,为什么她真的成了我的维吉尔,居然会引导我走上这另一个世界的旅途呢? “那我就随便说啦:从环境来看,这里恐怕就是天堂的第一站 ——’月球天’吧。因为我们只是虚幻的观光客,所以对此处的住民难以造成干涉。从缘寿的年龄(以及她身处此地这件事本身)考虑,这一时空与我本来所在的时空恐怕并非连贯。不过这又催生了下一个问题,那就是: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呢?” 瓦尔基莉娅轻轻地笑了笑: “无论是多少个千年的岁月,也改变不了人子想要问’为什么’的执念呢。柏拉图试图将诗人赶出理想国,也正是因为他对诗歌的存在意义提出了一个’为什么’。如果我用萨特的否定来斩落你的疑问,会使你从此释然,还是更加困惑呢?” 我摇了摇头,这的确是一个看似理所当然、实则有悖理性的老套提问。与长者交谈,看来是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呢,正当我试图修正措辞、重新发问的时候,瓦尔基莉娅却做出了下一步指示: “时间有限,让我们前往下一站吧……” 瓦尔基莉娅挥了挥手,一架不知通向何方的阶梯出现在我们脚下。不须走动,阶梯自己就开始了平稳的运转,我一边随之移动,一边望着远处与朋友们嬉闹的缘寿,不舍之情压过了游览天国的兴奋,多少有些后悔过去没能花更多的时间陪妹妹玩耍。 就在我怅然若失之际,旅行的第二站已经近在眼前了。和身在近旁却时常缄默不语或者语焉不详的瓦尔基莉娅不同,记忆中的但丁成了我真实的向导——不出意外,眼前这座奢华过度的摩天大厦,大概就是水星天的主要场所了。 “人呢?” 瓦尔基莉娅缓缓抬起手,指向了大厦的天台。我不看还好,一抬眼的功夫,差点从半空中摔下去:在大厦顶部的高尔夫球场中间,我的混蛋老爸正坐在一个形似王座的椅子上,左手搂着老妈,右手环抱雾江姐,旁边还有一个有点儿眼熟的侧马尾女仆在伺候着。稍远的地方站着更多美女,看数目远远不止七十二个,否则我不禁要怀疑这老混蛋是不是瞒着我们皈依了天方教了。 “这样的人也能上天堂?!” 与其说是愤怒,不如说是诧异撑开了我的嘴唇,不假思索就提出了质疑,顾不得暴露出自己立场的滑稽。 不过瓦尔基莉娅似乎并没有嘲笑我的意思: “战人君,你听说过庄子与惠子的濠梁之辩吗?” “当然,是随性抒情的庄子与突然发难的惠子之间的一场妙趣横生的辩论。不过,就算让我把块头那么大的物体当作是鱼,然后一笑而过,恐怕也只能产生荒谬感吧?” “我可没有作出这样的建议呢。不过,荒谬感正是真正的思考与浮光掠影的试探之间最坚实的分界线哦,战人君。语言是人类理性仅存的兵刃,尽管它含糊而又善变,每次使用都要先磨砺其锋芒。” “你是说和二子辩于濠梁一样,我们眼前的场景也代表着一个需要以理性穷究的谜题吗……”或许我确实不该回避荒谬,但随时格致,即便对于先贤来说,也太煞风景,另外生理性的不适还是让我选择了退避,”如果这荒谬之中确实存在着一个必须得到证明的命题,那么无论前路导向何方,我们都一定会再次遇到它吧……所以……饶了我吧!” 我难堪于见证混账老爹的荒诞秀,催促瓦尔基莉娅加速阶梯的运转,不多时,便来到了金星天。这片塞浦利妮娅的领地,此刻似乎为一个平凡的居民所借宿,一栋透光性极好的玻璃房被花团锦簇的院落围绕着,观感比起老爹的肆意铺张倒是好上很多。 “我说瓦尔基莉娅,连续两站都是姓右代宫的,难道我们的旅程中,只能见到我的亲族吗?” 仿佛是要否定我的论断一样,一个高大的影子出现在我的视野中。原来这栋房子的主体是一间厨房,目力所及,尽是炊具,那个高大的人熟练地调试着各种工具,不多时便煮好了一锅热气四溢的汤,接着提起了一只似乎早已准备好的猫,准备将料理的关键步骤落实下去。 我立刻认出这是藏臼伯父雇佣的大厨乡田先生,尽管我吃他做的菜次数也不是很多,但这手曾在国际厨师大赛上打响了赫赫声名的Meow Meow料理却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,如果说有什么事情使我为远离右代宫家而感到遗憾,那恐怕第二大的一件就是不能饱此口福了…… 考虑到继续围观下去只能是对自己口腹欲的折磨,我请求瓦尔基莉娅以比上次还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,就这样,我们到达了听起来就觉得一定很厉害的太阳天。太阳天并没有被烈焰覆盖,相反有很多奇花异草、祥禽瑞兽,五光十色的宝石铺满了没被植被覆盖的地面,半空中还穿梭着形态各异的飞行器,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形似渡来庵的一座建筑物,它并非稳坐于地基,而是由两只坚强的机械臂托举,平稳地”散步”于宝石花园之中,仿佛芭芭雅嘎学习了次世代科技。 瓦尔基莉娅知道我仍然没抓住重点,善解人意地指出宾馆二楼某扇窗户后面的藏臼伯父。大伯的眼睛里闪烁着浮士德博士一般的热切光芒,仿佛在对这一方天地进行着告白:”你真美啊,请停一停!”我无言于这番狂热愿景的实现,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没能在月球天见到他。突然感觉有些疲劳的我索性向瓦尔基莉娅的魔法求助,让她在这自动运行的阶梯上加装了座椅,然后继续前进。 接下来我们见到了火星天的绘羽姑母,她建立了统治整个星球的托拉斯,立法将所有男性贬为二等公民——此事使我庆幸自己与天国诸天无涉,否则恐怕要折在这里;见到了木星天的真里亚,以她为宗主的教派覆盖了全世界,楼座姑母担任了她的大祭司,我到站的时候似乎正在筹备魔女之夜,所有教徒都唱着”呜——呜——”的歌,如有可能我希望这个宗教只有小孩子,一帮成年人做这种事还挺瘆人的;还见到了土星天的爷爷金藏,老实说我根本没认出那个长相与我酷似的年轻人居然是爷爷,如果不是瓦尔基莉娅的告知,我还以为那是我自己——不过,我是不可能和异国的美人坐在海岸边共沐海风的,他们背后的战场遗迹是那个时代的真实影像吧,想不到爷爷最憧憬的时光并非他在商界的叱咤风云,而是身为一介小卒之时偶然邂逅的一段恋情……此外还有恒星天的楼座姑母,她的归宿大概是所有人之中最正常的了——和真里亚一起泡温泉浴,我知道窥视女浴实在不是君子之风,但这难道不是瓦尔基莉娅的错吗? 随着旅程的推进,我一直在向瓦尔基莉娅提出越发过分的要求,最早光秃秃的阶梯,已经变成了沿着空中轨道运行的一列磁悬浮列车。 “请下车吧,战人君。” 瓦尔基莉娅一挥衣袖,豪华舒适的列车便随之消散,只剩下了座椅。我反射似的站起来,而后不禁对现状感到茫然: “可是,我要下到什么地方去呢?这不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么?这一重水晶天的主人又在哪里?” 瓦尔基莉娅掩口而笑,我这一路上还是头一次听到她笑出声来,而且笑声越来越大,已经应该说是掩面狂笑了,好像我问出了“海猫是什么?”“战人两个字怎么读?”或者“我妈妈是谁?”这样天下前十愚蠢的问题。 歇斯底里的笑声使我感到惊悚,与此同时我突然意识到,有一个从最开始就存在的问题被我的潜意识忽略了,直到这一刻我才又想起了它: “等……等等,瓦尔基莉娅……至少明确地回答我一个问题吧……如果说这是天堂之旅的话……那么为什么……是由 你 来引路?” 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!!!!!!!!!” 瓦尔基莉娅放下了掩面的双手,露出的面目是我从未见过的狰狞表情,一直以来仿佛苦行僧一般始终紧闭的双眼首次睁开,憎恶、怜悯、嘲弄的目光似乎要将我钉在什么东西上,她终于开口了: “有谁告诉过你,这里是什么天堂呢?” 我刹那间明白了,在“水星天”时瓦尔基莉娅和我说的话并非是纯粹的哲学对谈,如果不是我擅自停止了思考,那么早就该明白—— “是彭罗斯阶梯给了你上升的错觉?” 没错,早就该明白,混蛋老爸当然不会有资格上天堂,能收容他这种淫欲者的只有地狱的第二环……藏臼伯父自然也没有上什么太阳天,那里是贪婪者的归宿,地狱的第四环…… “还是故意对自己亲族的罪孽视而不见?” 迁怒于人、将怨愤贯彻一生的绘羽姑母,归入第五环;欺骗女儿、对外人装模作样的楼座姑母,收入第八环;以暴虐待人、不论对方是敌手、属下抑或儿女的爷爷,纳入第七环…… “可是真里亚和缘寿有什么错?她们还那么小……” “玛利亚卿的罪孽是楼座夫人身上的毒溢出来的,这就是原罪,随着一天天长大,这毒也一定会酝酿得越发浓稠……第三环的乡田先生不也看起来很无辜吗?不是亲族的话,就连被同情的资格都没了呢,真是可怜……至于安琪卿,正因其无辜,她是连地狱也不会收容的,徘徊于Limbo,被空气和土壤稀释,就是你们这些亲人遗赠她的宿命……” 我终于明白了围绕着缘寿的那些“朋友”都是什么……在失去了罪孽深重的亲人们之后,只能依靠那种令人心碎的“魔法”来宽慰自我……如果最最无辜的缘寿要承受这样的惩罚,那么其他的亲族赎罪的方式又是什么? 瓦尔基莉娅像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,以邪恶的嘲笑回答了我: “看看吧:夜幕已经降临了。迄今为止你所看到的亲族们的种种享受并非虚假哦,只不过一旦入夜,右代宫家最喜欢的‘亲族会议’就又要召开了……” 我回头望去,一路走过的这诸天……不,是诸环地狱,在黯淡的光芒下影子互相交叠,半影之间仿佛在相互吮吸、撕咬,最终八重地狱融合为了一个,而那形态,分明就是六轩岛! “每个人的邪恶都被月亮所唤醒,去争吵,去攻讦,去暗算,去谋夺,去自相残杀,去启动900吨的TNT炸药,饱尝了怨恨与复仇之后重启新的一天,放纵空虚的贪欲之后再次同归于尽……怎么样,这样每天都会循环上演的戏剧,是不是比起西西弗斯的机械劳动要高级得多?” 我如遭雷击,猛然意识到,对于我这些深陷罪恶淤泥的亲族们来说,最残酷的地狱正是与他人共处。越是在白天饱饮了自慰的鸩酒,夜晚所能吐出的毒液就越是猛烈;越是和血浓于水的亲族们同处一室,仇恨与怨怼就越是浓酽…… “别说了!” “为什么?你不是还有疑问吗?”瓦尔基莉娅戏弄着我,”难道你不敢问了吗?” “够了!” “你的疑问不就是……你自己的罪,究竟是什么?” “啊……我的罪……是……是什么?” “哈哈哈哈哈哈!这就是你的罪啊!你最大的罪,就是不知道自己的罪是什么!” 压缩的记忆如混凝土砸入我的脑海之中,激起的滔天巨浪混杂着瓦尔基莉娅的笑声,使我灵魂的容器为之濒临破碎。 啊……这就是我的罪吗? 我仿佛从一场噩梦中惊醒,比噩梦更恐怖的是现实中也是黑暗一片…… 原来,我才是罪孽最深重的人啊,这原以为是“水晶天”的罪狱正是我的席位,第九环——背叛。 不仅是黑暗,也没有声音,更不能呼吸…… 这就是,罪人的终焉…… 不绝于耳的尖叫声终于止息,洒在地上的猩红血迹也渐渐干涸。我有些累了,不过我知道,一旦下一个夜晚降临,我又会出现在这里,摧残人子自负的勇气与理性,将他们枯竭的精神榨出最后的一滴。 从衣袖中缓缓褪出肩膀、抽出手臂,魔女的长裙轻声滑落。大厅并不空旷,但确实已经没人——人形的东西倒是留有不少。昏暗的环境使我安心,毕竟我自命是黑夜的主人。 打个响指,小巧的西装就自动披上身……像这样的幻想,我直到今天也还乐此不疲。如果魔法不能应声而至,至少响指本身要打得清脆帅气。收拾妥当,我锁好门,一身轻松,按照原计划向别墅步去。 院子里的杂草与野花丛生,尾巴上系着蓝色蝴蝶结的黑猫对我弓着背,发出”吓”的叫声。无须理睬。玄关的墙上挂着油画,笔法古典,内容倒是新鲜,却也不免蒙尘,这房子或许需要一个女仆也说不定。楼梯没有咯吱咯吱的声响,我得以悄无声息地潜入。卧室,无人;客房,无人;二楼大厅,无人;棋牌室,无人……真是徒劳心机,我本来也知道不会有人……握紧了手中尖锐的桩子,我摸进了最后的房间——阁楼的书房。 书架的排列并不整齐,参差错落,仿佛有意将主人的所在掩藏在最幽深处,但这满目的书名与作者,可没有一个能挡得了心意已决的我。明明是书房,却在书桌旁摆放了一张完全可以当床用的沙发,事实上现在也正在被当成床用。我从离得最近的书架上找了一行排列紧凑的书,将带来的桩子插进去,做成了一个定滑轮。事先准备好的绳索与机关虽然没有跟随咒语自己动起来,但经过我的组装,稍后便可以发挥与魔法同等的效力。将这其他工作都完成后,我用眼罩遮住了目标的双眼,用镣铐锁住了手脚,最后用特制的口罩将他的口鼻掩住…… 哈,终于完成了。 没有光。但是有触感 。 锁住了我的四肢的,是永劫的镣铐? 遮住了我的光明的,是……普通的眼罩? 封住了我的呼吸的,是什么塑胶质感的物件? 地狱的刑罚未免也太随意了,我的感想虽然出戏,但窒息却是货真价实的,本能驱使着我的肢体挣脱束缚,但收效甚微,我将就此解脱,还是陷入无尽的轮回? 就在这时,久违的氧气突然涌进了我的呼吸道里,随后光明点亮了世界,视野里是一张最熟悉不过却又有点儿陌生的脸: “对不起!原谅我吧,我什么都会做的!” 摄入的氧气还不足以使我说得出话来,但手脚的挣扎提醒她松开了我的其他束缚……一得到这份自由,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牺牲掉它——把眼前这个人紧紧揽入怀中的愿望胜过了呼吸,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我遗忘,化成金粉、消散在虚无的空间…… “……做噩梦了?是个……悲伤的碎片么?” 她的语气不再调皮,我也终于确认了怀抱中的实感,稍稍放松了下来。 “是啊,那个碎片中的我,没有你。” 我是猫。 名字嘛,姑且被叫作“贝伦卡斯泰露”,总是被简称作“贝伦”。 几年前从一艘船上掉进海里,侥幸漂到岸边被一个女仆捡到了。虽然这家伙算是我的救命恩人,但平常老是擅自把我抱起来、改变我的散步方向,而且把我当成树洞,成天说些有的没的,实在是烦不胜烦。 后来啊,她成天念叨的那个“白马王子”把她从原工作单位抢走了,也不知道有没有引起什么劳务纠纷。再后来两个人租了一栋别墅住着,不知道为什么我也被强行带到了这里。现在他们俩一个写推理小说,一个做着密室逃脱和鬼屋的设计师,虽然经常互相帮忙,但也不总在一起。特别是那个家伙,回家的时候从来也不收拾屋子,根本看不出曾经是个女仆,我倒觉得这栋别墅才是她设计得最成功的鬼屋。 今天是作家的生日,女仆设计师惯例上是要搞些鬼的。我对她层出不穷的恶作剧同样是不胜其烦,一看到她从外面鬼鬼祟祟地进来,就觉得肯定没有好事。果不其然,这家伙溜进书房,布置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机关。作家好容易从她的折腾中恢复过来,却还不生气,这种好脾气我是有些佩服的。等到作家站起来,之前设置好的连锁机关开始运转,绳线从沙发连着书架,从桩子绕到风扇,弯弯绕绕,最终一声爆鸣,俗气的各国国旗和红白彩带四散飘落,写着“Happy Birthday”字样的条幅也随之展开——唯有在引人发笑这一点上,确实是展现出了一点儿设计师的水准。 接下来的时间,说不得又是非常腻歪的了。我放下从邮筒叼来的发自圣露琪亚学园的信封,识趣地甩甩尾巴,从书架形成的屏障间穿过,下楼去了。背后的两个人还在说着话。 “诶嘿,那你可要珍惜呢~说不定我可是一个奇迹的结晶哦?” “啊啊,当然了……绝对。” …… “话说回来,你刚才说了‘什么都会做的’对吧?” Fan. 原帖:https://tieba.baidu.com/p/6195364635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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